奇怪的先生们16、15 二哥

罗玉安在太阳落山，终于赶回了旧宅。车子入山林，远远地看见山柱的门楼和灯笼，忽然就有种回家了的觉。从相依为命的离去，的家就没了，但是现在，又有了个新的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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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去千百年，许多和事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，氏神也仍然会在这里，相比短暂而无常的生命，就像是永恒。只想到这里，罗玉安就觉得无比安心。

梁氏的那位客已经离开，在说了通似是而非别有意味的话之，见没什么反应，哼笑着走了。好像真的只是随看眼而已，而且除了，并没有其氏族相关的，罗玉安心里猜测，氏族之间约也是有着许多错综复杂的关系，表现得友好定是真的友好，表现得友好，也定是真的友好。

在旧宅门车，跟着起外的西装保镖将那棵蔷薇小心从车卸。为了移植能更好地成活，枝叶都被修剪了许多，光秃秃的并怎么好看。

修剪的许多蔷薇枝，罗玉安选了型饱美丽的，全部扎了起，了个束。在怀里，巨的束几乎把的脸都遮住了，路保存得很好，束刚从枝剪般滴。

着去见氏神，像个新婚门活，回家给子带想讨欢心的丈夫。步，给撑伞的氏女都有点跟。

“太阳已经山，用再给撑伞了。”罗玉安看见夕阳西，对边的老太太笑笑，着跑了几步，抬跨了神龛院落里。

属于氏神的院落分割了世界的与外，好像是无形的结界，在这里面，气更加静谧，时间的流逝也更加缓慢，幽幽的和经年累月的燃气息混在起。繁复雕琢的华丽神龛部折天边最点霞光，璀璨鎏金，片刻光芒消散，又重归漆黑沉。

罗玉安的步自觉稳重起。很奇怪，在氏神面，非常想表现自己稳重成熟的面，但是心里又好像突然退化成了个小姑，总是浮又冲，想向撒。

“氏神回了。”着走神龛里，看见原本漆黑的神龛中悠悠亮起点光，瞬间照亮了整个神龛。

氏神端坐神台，仍是那个，但是的神和容貌都了

成青年模样的氏神如冰雪雕琢，仍是黑发，黑的愈黑的愈，失去了从拂面风般的温和，只有风刀霜剑的凛冽与山石冷玉的坚。

罗玉安步，怔怔看着面冷漠的氏神，脑子里子翻涌从听的传言。氏神每次沉苏醒的格都同，是知的，还曾向氏神证。

算算时间，时那段时间氏神应当就沉苏醒了，但是昨早分明见到的还是那个温和的氏神，怎么今回就了在的氏女神如常，如往常恭敬，对于氏神的化，们早已习惯。

放罗玉安让带回的树，两自然退。

罗玉安着站在神龛中，忽然觉得夜风有些冷，这时候的夜风本该这么冷的。微微了，还是着慢慢走向氏神，捧起到面，如同从为纸折的山茶。

“这是想您的。”

声音说，略显迟疑，先那种迫及待和无法掩饰的喜悦都如同遇了冷雨的丛，被打得七零八落，心中有种明的微适。

这是氏神，是熟悉喜欢的那个氏神，虽然是同的神，但还是，记得的。罗玉安在心里再三强调，希望自己对这个稍显陌生的氏神什么排斥的绪。

氏神冷漠地看了好会，终于将手从袖子里了，接的束。

罗玉安着痕迹地放松了绷着的肩，缓缓呼气，又些知怎么办的无措。

就在这时，氏神的另只手袖子，成拳放在面，在疑的目光翻转张开，手心里朵山茶。

单薄鲜的几片瓣，围拢保护着中央金的蕊。

看着氏神手心这朵山茶，罗玉安愣了好会，突然有种劫余生般的喜悦。心底的忐忑与适瞬间被这朵带走，手拿那朵山茶，抬头个近的笑容，说在路早就想说的话

“在那边看到树很好看的蔷薇，想把它移栽到这里，但是园艺师说想成活那些枝叶都修剪掉，觉得太可惜了，又很想让您也看看它开着的样子，就把剪的都带回了。”

“您喜欢这个吗”说话时，目光盯着氏神冷漠的神看。虽然神冷漠，却回答了的问题。

“这，开得很热烈。”

那是喜欢的意思。罗玉安仔辨认着氏神的心，抓着山茶的手了，又试探着将手去，附在那冷的手背。

氏神没有推开或排斥的意思，仍是随触碰着。

罗玉安的心就像是朵，先成朵，在这微的试探中慢慢放松，缓缓绽开。

将脑袋靠在这个冰冷氏神的膝头，没有忍住自己的失落，“您成另个样子了。”

“。”

带回的蔷薇是很的，比山茶淡的幽浓烈许多，氏神侧放着那么束的蔷薇，也沾染了这。沾了陌生的，好像也添了几分陌生，罗玉安心中生几分惶，自觉更加抓了冷的手。

“怎么”

罗玉安艰难从这两个字里听了关怀的意味，摇摇头，头发在氏神膝晃。

“没有，就是想您了。”如果知这么会成另个样子，昨天早晨那么匆忙离开就好了。

氏神在光芒照耀的神龛里，脸漠然的神如同画去的面，连眼睛都是木然地望着膝的子，“习惯的模样”

罗玉安仿佛错了什么，低头抿了抿，“很就能习惯了。”

“如此，明了。”将罗玉安拉起。

罗玉安略带茫然地被拉着向自己的，只觉眼暗，突然现在了那片涌的粘稠黑里。那是两穿着喜到的地方。

氏神如同那天样沉没在黑里，见到，睁开眼睛朝微微笑，“。”

罗玉安看见的笑容，眼睛瞬间亮了，离开想着的矜持子全都抛开，只觉得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。

扑去，着这个会对温微笑的氏神，拼命嗅着的气息。

氏神略有些苦恼地叹息了声，“都是，怎么反应如此同。”

罗玉安搂着的脖子，有些尴尬，“您，怎么在这里是这个样子，刚才是另种样子”

氏神顺了蹭的头发，缓声“是面而已。公正严明、冷酷无私、仁慈和善都是族为奉的面，唯独在这里，是真实的模样。”

罗玉安若有所思，因为这里，其实是氏神量所在，是陶瓷神像部的世界吗

“用害怕，只是同的面而已，本质都是。”

被的度安了，罗玉安终于觉彻底放松，到氏神的手抓了抓的拇指，“，怕，以还有很时间，定会习惯您每个样子。”

相似的话语，第次说时是张保证，这第二次说，充了哄开心的意思。

氏神笑说“方才乍然回见到，被吓跳的模样，倒是有些可。”其是小心试探会会生气的那些小作，有趣，有趣。若是看确实被吓到了，把带到这里安了，多看看也好。

突然的氏神让罗玉安心里蠢蠢。抬起头，直直望着氏神，说自己想了路的那句话，“可以单独给您个称呼吗”

氏神歪头“”

罗玉安“您是们的氏神，是所有秦家敬畏的个意象，但是对说，您是样的，是能见到能触到的个的，您在边的时候，没有办法只把您当个神，所以想您氏神。”

氏神静静听着这番毫无保留的胆发言，漆黑眼中的点亮光如映在湖中的明月，波光微微漾。

问“想什么”

罗玉安气，“想二。”

见氏神没有反对的意思，略有些张好意思地解释“在老家那边，子称呼丈夫，有时候会，小时候就喊，因为在家中排行第。”

而氏神还是神胎的时候，们秦家的习俗是男女分开排序，排行第二，所以是二。

在老家那边，夫之间这样称呼，是种很密的法，通常只有很好才这么称呼。

“想您二，可以吗”

“好。”氏神凝视热切期盼的脸庞，声音和，“可以二。”

这对是个极新鲜的称呼，在几千年那个时代，家都习惯喊名字，哪怕也并喊二，而是更加庄重些的兄。

二时，莫名有种缱绻昵的意味。就像此时在脖子的手臂样，明明弱，却又坚定执拗。

罗玉安了有些的“您可以玉安，从和朋友都这么。”

氏神却笑唤了声，“安。”

“从中诞生，安既是，也是，承认这个名，但它早已被遗忘。如今将这名与，从今以，也是的安。”